(发布时间:2018-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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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地时间5月12日,迈克尔·布隆伯格(Mike Bloomberg)出席莱斯大学毕业典礼,并发表毕业演讲。
这位曾经三度当选纽约市市长、也曾经自掏腰包参加总统竞选的彭博新闻社创始人在演讲中严厉抨击了当今美国政坛的不诚实之风,也批评大众对政府谎言的姑息纵容。
他说,在今天的美国,很多最高权力的掌控者却将事实视为威胁。他们害怕事实,否认事实,并攻击事实。结果,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不诚实的疫气,以及谎言的枪林弹雨。
同时他还痛心疾首地表示,比目无法律的狡诈政客更危险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为虎作伥、捍卫他们每一句谎言的人。
布隆伯格对莱斯大学2018届毕业生说,他想给学校捐点东西——不是钱,而是一颗樱桃树。他希望当学生们重返校园,经过这棵树时,能记得它的由来,以及它对美国意味着什么。
“以荣誉起誓,忠于事实。”在演讲的最后,布隆伯格对在场的年轻人如此寄语,因为「美国民主最大的威胁不是任何外部因素,而是我们自己」”
丨以下为布隆伯格演讲全文:
校董会成员、教职人员、家长与家属们,大家早上好。能和你们一起,庆祝2018届学子的毕业,实属荣幸。让我们再一次将热烈的掌声送给他们。
今天,你们做好了走出校门的准备,谁又能预料,未来等待你们的是什么?
莱斯校友中出过诺贝尔奖得主、内阁成员、宇航员、行业翘楚、成就非凡的艺术家,以及各行各业的优秀人才,包括发现C60分子的两位科学家。
在此,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2018届的毕业生中,有一人已经加入我的公司,至此,已经有13个「猫头鹰」(莱斯大学的吉祥物,也是人们对莱斯学子的昵称——译注)供职于彭博有限合伙企业(Bloomberg LP)。我尽了自己的一份力,我敢肯定,同样激动人心的规划正等着你们当中很多人,这再好不过。
但是,就算你们不知何去何从,也不要太过担心。让你们的父母去担心吧。今天的他们已经激动万分,但如果你们不搬回家里的地下室,他们就更开心了。
所以,让我们为所有的家长和家属们热烈鼓掌吧,是他们支持着你们,有了他们,才有了今天这一天!
说回正题。在决定今天的演讲主题时,莱斯的一项传统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它是莱斯学生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我说的不是「威利周」(Willy Week;莱斯大学开展庆祝活动、纪念创始人威廉·莱斯的一周)。我说的是荣誉守则。
初入校园时,在迎新周期间,你们上过一堂荣誉守则课。你们的第一场测验,检验的就是你们对荣誉守则的掌握程度。你们必须说出它讲了什么。所以今天,作为毕业生,你们若能有始有终,听我谈谈荣誉的意义,也颇合时宜。
不用担心,这次没有测验。但离开校园之后,你们将面临持续一生的考验。今天我要讲的,就是这个。但首先,我要讲讲荣誉的反面。
身为一名纽约人,我吃惊地得知,就在我的故乡,一场恶行差点将莱斯大学扼杀在摇篮里。当年,两名凶犯在莱斯大学创始人威廉·莱斯(William Marsh Rice)位于曼哈顿的家中,将莱斯谋杀,企图纂改他的遗嘱。事发地点距我的公司总部只有几个街区。
最后凶手被抓。而如莱斯所愿,他的钱捐建了大学。荣誉守则也应运而生,从此成为莱斯学生生活的核心。
从你们踏入校园的那一刻起,在递交每一张试卷、每一篇论文时,你们几乎都签署了一份声明,开头是「我以我的荣誉……」但你们可曾停下来想一想:这个短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古往今来,荣誉一词不断纳入新的含义:骑士精神、贞操、勇气、力量。当荣誉跟道德分道扬镳,或是与偏见沆瀣一气时,它又成为了谋杀、压迫与欺骗的借口。但荣誉的真髓,永远蕴含在这个单词之中。
语言学专业的同学可能知道,「honor(荣誉)」与「honest(诚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实际上,拉丁语中的「honestus」,就兼具「诚实」与「荣誉」两种含义。
要受人尊崇,你必须诚实。这包括言语的诚实,以及行动的诚实——哪怕你不得不承认过错,并承担后果。成为「猫头鹰」时,你们就担负起了诚实为人的责任。我相信,这也是一种爱国责任。
小时候,我们最早学到的美国历史故事之一,就是乔治·华盛顿和樱桃树的故事。“我不能说谎。”年幼的乔治告诉父亲,“是我砍的。”当然,这是一个传说,但它能一代又一代地流传至今,说明其中蕴含更大的真理。
樱桃树的故事之所以历久弥新,是因为其实它讲的不是乔治·华盛顿,而是美国这个国家。它讲的是我们对下一代的期望,以及在领导者身上,我们所看重的品质:诚实。
对于两位最伟大的美国总统——华盛顿和林肯,我们总是推崇备至。我们推崇的不仅仅是他们的成就,还有他们的诚实。他们的正直和品德,被我们视为美国荣誉的体现。
然而今天,放眼那座继承了华盛顿之名的城市,我们不禁疑惑: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2016年,牛津英语词典评选出的年度单词是「post-truth(后事实)」。去年,又出现了新词「alternative facts(另一种事实)」。究其本质,两个词都是在说:黑白、真假都可颠倒,感受可以变成事实。
纽约州参议员帕特·莫伊尼汉(Pat Moynihan)是我的好朋友,他生前致力于跨党派合作。他曾说,“人可以有各自的意见,但不能有各自的事实。”在以前,这种说法毫无争议。
但在如今的政坛,面对任何不利的信息,无论事实多么明确,政客们都会习惯性地斥之为不实信息,并习惯性地说一些明显可以证伪的话。世界各地的独裁政权这样做的时候,我们都嗤之以鼻,还以为那不是美国人的作风!
对我这代人来说,美国最简单的事实——我们所享有的自由、机遇和繁荣——是我们在冷战中最强大的优势。然而在今天的美国,很多最高权力的掌控者却将事实视为威胁。他们害怕事实,否认事实,并攻击事实。结果,我们现在面临的,是不诚实的疫气,以及谎言的枪林弹雨。
民选官员宣扬「另一种事实」,或对「另一种事实」的宣扬者睁一眼闭一眼。这种愈演愈烈的趋势,是民主国家面临的最大危险之一。自由社会的公民应该认识到,政府的谎言不能听之任之。自由社会能否维系,就仰赖公民的这种认识。
一位民选官员若在言谈之中,流露出其话语高于事实的意思,那他就会在实际行动中,将自己置于法律之上。容忍欺骗的后果,就是孳生犯罪。
这种犯罪的形式有时是腐败,有时是权力滥用。有时两者兼具。它若不受制衡,便会侵蚀保护我们权利与自由的体制,并向暴政与法西斯敞开大门。
听到这里,你也许会说:狡诈的政客永远都会存在,两党之内皆是如此。没错。但在如今的政界,狡诈得到的容忍度之高,是我有生以来未曾见过的。而我的岁数是美国年龄的三分之一。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我也是。但算一下就知道,事实的确如此。
过来人可以告诉你们:比目无法律的狡诈政客更危险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为虎作伥、捍卫他们每一句谎言的人。
请记住:莱斯大学的荣誉守则不仅仅要求你们诚实。它还要求你们在看到他人的不诚实行为时,勇敢地指出来。这或许是荣誉守则中最难的一部分,但或许也是最重要的,因为若是违反了这一点,受影响的是整个社群。
放之全美国,道理也是一样的。要让民选官员诚实待人,就必须让他们为不诚实的言行负责,否则就要承担后果。
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你可以有异议,只要你是诚实的。这就是民主的精髓!但有益的辩论有一个前提,就是承认基本事实。
以科学为例:如果99%的科学研究都经过同行评审,围绕一种理论,得出了大体一致的结论,那么,我们就得承认,它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最可靠的信息——即使做不到100%的确定。
没错,气候变化只是一种理论,但引力也是一种理论。牛顿运动定律没有考虑电磁波速为常数;在物体快速移动时,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对运动的描述更加准确——但这些并不意味着,如果我现在放手,这支笔就不会往下掉。
毕业生们,这不是什么中国制造的骗局(特朗普曾在一篇推文中称,气候变化是中国炮制的骗局)。它叫科学——我们应该要求政客诚实地尊重科学。
一些联邦机构已经禁止雇员使用「气候变化」一词,说来让人难以置信。要是审查能解决问题,现在我们就会是苏联的一部分,而且被要求说俄语。
当然,存有怀疑、提出问题总是好事。但我们必须予以科学家必要的信任。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要坐飞机,不要使用手机或微波炉,不要去医院治病,更不要在Netflix上追剧。
科学发现已渗透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在政治辩论中,往往是个例外。
当然,美国政坛的不诚实之风不仅仅是围绕科学。影响你们未来的最大问题当中,从优质岗位的缺乏,到枪支暴力的蔓延,再到经济和环境所受的威胁,很多都没有得到妥善应对——因为太多的政治领袖罔顾事实与数据,又有太多人姑息纵容这种现象。
我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从当初绝不说谎的总统,到如今说不出真话的政客;从诚实化身乔治·华盛顿,到被谎言所定义的华盛顿特区——这其间发生了什么?
现在流行责怪社交媒体,怪它们传播虚假信息。比如我就完全相信,赛琳娜·戈麦斯(Selena Gomez)和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还在一起。但现在的问题并不仅仅是消息不可靠,而是说,凡是令对方难看的消息,公众就愿意,乃至急于去相信。这是极端的党派对立,它给眼下不诚实的风气煽风点火,并为之开脱。
极端的党派对立就像一场传染病。但它瘫痪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精神。它阻碍了我们对彼方的理解,使我们看不到彼方理念中的优点——也看不到自己的缺陷。当己方阵营说谎,或是做出不道德举动时,我们就开始辩解或是开脱。
例如上世纪90年代,整整十年时间里,民主党的领导者都在极力辩解,维护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否认有关说谎和个人道德问题的指控,还试图让那些女性发声者闭嘴,或质疑她们的可信度。与此同时,共和党的领导者则不断地攻击白宫的不道德与不诚实。
今天,角色彻底对调了——不是因为两党改变了信仰,而是因为另一个党入驻了椭圆形办公室。
如果你判断某项行为,根据的是行为者隶属于哪个政党,这就是对自己不诚实,也是对公众不诚实。但这种判断方式变得如此根深蒂固,很多人甚至浑然不觉——两党之内都有这种现象。
我知道,支持己方阵营是顺理成章之事,尤其当彼方是休斯顿大学美洲狮队的时候,但政治治理不同于比赛。
当人们将世界视为左右阵营的战斗时,他们会更加忠实于自己的阵营,而不是自己的国家。当权力——而非进步——成为争夺对象时,最先沦陷的就是真相与诚实。
在莱斯大学,你们明白了,诚实带来信任,信任带来自由,就像在课堂外接受检验的自由。民主体制内也是如此。对我们自己,以及整个国家而言,不诚实相待,彼此之间缺乏信任,就等于作茧自缚。
这终将导致僵局与国力的下降,但毕业生们,你们要知道一点:局面不一定非得如此。
在纽约市任职时,我不关心某个主意是哪个党提出的;面试他人时,我也从来不问对方隶属于哪个政党,或将票投给了谁。于是,我们组建了一个由民主党、共和党和无党派人士构成的梦之队。这种多元性使我们的争论更加激烈,我们的政策更加明智,我们的政府更加高效。
争论的胜负取决于事实与数据,而非政党与民调。这是我们成功的原因。在美国各地,其他的市长也在采取同样的做法,这让人倍感欣慰。但在国家层面上,在今天的华盛顿特区,党派对立就是一切。我认为,它所制造出来的不诚实之风,是你们这代人不得不面对的最大挑战之一。
当然,党派之争不是什么新问题。乔治·华盛顿在告别演说中,就曾提醒大家予以警惕。他提到了「党派的危险性」,并称,人们对党派的狂热是民主「最大的敌人」,是暴政的先导。华盛顿敦促美国人「阻止与限制」党派之争。遗憾的是,近些年的局面与之恰好相反。
现在,我们举目四望,狂热不羁的党派对立随处可见。它不仅存在于社交媒体和电视新闻上,它还存在于我们所生活的越发红蓝分立的社区之中。我们加入的团体、社团和教会,都日益吸引着观点相仿之人。它甚至影响了我们跟谁结婚。
50年前,大多数家长都不关心子女的另一半是否属于另一个政党,只是不希望他们属于另一个种族或是宗教,也不希望他们属于同一性别。
如今,谢天谢地,民调显示,绝大多数人都支持跨种族、跨宗教和同性婚姻,这是进步。但令人遗憾的是,不希望子女跨政党结婚的父母比例翻了一番。人们越是按照政党彼此划清界限,就越难理解对方,每个政党也就越容易走向极端。
研究显示,与观念类似的人相处,会让人越来越极端。眼下,两党都出现了这种现象。如果说,美国正在经历内战以来两党对立最为严重的时期,我想应该也不为过。
1860年,南卡罗来纳州带头从联邦分裂出去。而四月份时,该州又引入一项决议,探讨脱离联邦事宜。我们很容易将其视为一种边缘观念,从而对其不屑一顾——但愿这种事永远不会成真。但在观念类似的群体中,边缘观念会以危险的速度积累势头。想想上世纪30年代的德国,大家就清楚了。
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美国还会进一步分裂,那时,美国国歌也许可以改成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的那首「我们永远永远永远不会复合」。
那么,为什么我要在你们离校之际,提起这个话题?
我希望,作为毕业生,你们能从艺术家Zedd、Maren Morris和Grey的一首歌中汲取灵感,歌中唱道:「为什么不能互相让步?我快要坚持不住」。
我知道,让美国重新团结起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我相信,这是可以实现的。若想继续成为真正的民主国家,我们就必须做到这一点,而且,这项事业将由你们这代人去领导。
毕业生们,你们已经准备好应对这一挑战。因为让美国重新团结起来的第一步,就是你们在莱斯大学学到的第一课:诚实很重要。每个人都有责任诚实待人。因此,在你们踏入社会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诚实为人。
要知道,正确的观念并不由哪个人、或哪个政党所垄断。判断一件事,要看事情本身,而不是看对方是何人。对于自己,以及这个国家的领导者,你们都要用最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尊重科学家的知识。追随数据指引的方向,不管它指向哪里。倾听与你意见相左的人,而不是试图审查,或盖过他们的声音。要有勇气说出己方阵营不想听到的话。
昨天,我刚去亚利桑那州看望了我的一个朋友,正在跟脑癌抗争的参议员约翰·麦凯恩(John McCain),他的一生都展现出了这种勇气。
在一些问题上,我跟约翰常常意见相左,但我总是很钦佩他,因为当其他人不敢的时候,他也愿意向对方伸出橄榄枝。
他曾叫板自己政党的领袖,只为不昧良心;他曾捍卫对手的荣誉,即便因此损失了选票。他勇于承认错误,就像那个砍了樱桃树的小男孩。
试想,如果更多的民选官员有这种勇气,敢于捍卫荣誉,就像约翰·麦凯恩在战场上、在华盛顿和在个人生活中展现出来的那样,美国将是怎样一种面貌?
毕业生们,过了今天,你们将不再受到莱斯荣誉守则的约束。你们将如何度过这一生,如何遵循自己的荣誉守则,这些问题,将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这所大学给了你们一个特殊的机会,去学习荣誉的真正含义,并以此作为荣誉守则的根基。我相信,你们有义务将其坚持下去:在职场,在社区,在政治讨论中;是的,也在投票站内。因为,美国民主最大的威胁不是任何外部因素,而是我们自己为了政党利益、为了追逐权力,不惜牺牲诚实。
最后一点:我们都能背诵《独立宣言》的开头:我们认为这些真理不言而喻……
但请记住,国父们之所以能赋予这些真理生命力,原因只有一个,它就藏在独立宣言的最后一句中:“以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产和我们神圣的名誉,彼此宣誓。”
以荣誉起誓,忠于事实,是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为了保护那些真理,以及它赋予我们的权利,每一代人都必须作出同样的承诺。现在,轮到你们了。
刚刚,我跟李伯隆校长说,我想给莱斯大学捐点东西。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不过我说,“不是捐钱。”我想捐一颗樱桃树,种在这座校园里,然后立一块牌子,写上「以2018届学子的名誉」。
当你们重返校园,经过这棵树时,我希望,你们能记得它的由来,以及它对我们伟大的国家意味着什么。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时不时砍倒一颗樱桃树,每当这时,请勇敢承认,并以同样的标准,要求那些代表我们的人。
毕业生们,这场庆祝是你们努力的结果。今晚,最后去吃一次蜂蜜黄油鸡肉汉堡吧(莱斯大学位于德克萨斯州,这是当地汉堡品牌Whataburger的一款汉堡);明天,无论走到哪里,都记得带上这座伟大学府的价值观。
你们不会后悔的。我以我的名义向你们保证。
祝贺你们,加油,猫头鹰们!
本文来源:造就 本文翻译:雁行(造就) 原文来源:bloombe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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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里2018耶鲁毕业演讲:真正优秀的人往往足够坚韧
当地时间20日,耶鲁大学法学院73届校友、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回到母校耶鲁大学,在耶鲁大学2018“毕业纪念日”上发表演讲。她着重讲到了“坚韧”的重要性,鼓励毕业生在遇到困难时保持自信,继续前行。
她在演讲中提到:
我最近常常思考“坚韧”这个概念。我的偶像埃莉诺·罗斯福曾说:“每一次你停下脚步与恐惧对视,你都会收获自信、勇气和力量,这样你便可以告诉自己,我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了,我有勇气面对下一个挑战”。这便是坚韧。
坚韧非常重要,因为每一个人一定会经历失败,而最重要的就是经历失败之后能够爬起来继续向前。作为耶鲁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这听上去可能难以接受。但是相信我,你一定会犯错,会经历失败,不管你有多优秀。
▽希拉里·克林顿耶鲁大学毕业演讲(字幕版)
▽希拉里·克林顿耶鲁大学毕业演讲(无字幕)
以下是希拉里·克林顿的演讲全文:
谢谢大家。我很高兴参与今天的活动,与大家共享这一美妙的时刻。很遗憾,今年的仪式不能在室外举行,但这个礼堂让人感到十分亲切。感谢耶鲁大学校长Peter Salovey和Marvin Chun院长的盛情邀请。感谢主持人Alex同学。感谢各位毕业生的亲友亲临现场,感谢各位通过网上直播收看毕业典礼的同学们。
最重要的是,我要恭喜2018届的各位毕业生们,虽然我知道你们中有三个来自密歇根州的同学没有在2016年大选的时候准时投票,但无论如何,恭喜你们!
在我开始正式演说之前,我想确认一下Pauli Murray和Benjamin Franklin学院的同学今天是否到场?(这两个学院距离耶鲁校园中心最远)我担心你们赶来的“航班”可能会延误。
我非常荣幸被2018届的同学邀请作为你们毕业演讲的嘉宾。我看到在座各位同学都延续了“帽子盛会”的传统,我也不例外。我带了一顶来自俄罗斯的帽子。(掌声和笑声)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没办法打败俄国人,那不如加入他们。
今天和你们一起,我想起了很多久远的往事。1969年的秋天,我第一次作为法学院新生来到耶鲁校园。当时我穿着喇叭裤,开着我的小破车,车顶上还载着一个床垫。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在耶鲁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
说实话,我当时在哈佛和耶鲁法学院之间纠结。在我纠结时,我受邀参加了哈佛法学院为录取新生准备的鸡尾酒会。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位非常有名的法学教授,他穿着优雅的三件套西装,戴着怀表链。
我的一位男性朋友,一名法学学生,介绍我和这位教授相识:“教授你好,这是希拉里·罗德姆。她正在犹豫应该入读哈佛法学院还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指耶鲁法学院)。” 这位教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首先,没有学校可以和我们竞争。其次,我们哈佛不需要再招更多女生了。” 我本来也就更倾向于耶鲁,但是这个教授的态度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在耶鲁入学时,同年级235个法学院学生只有27名女性。1969年也是耶鲁本科学院第一次招收女生。四年之后,《纽约时报》针对耶鲁男女同校的调查显示“女生比男生更加努力,并或多或少取得了更高的成绩”。《纽约时报》还指出很多男性因此觉得受到了威胁。我对此感到震惊。
这些年来,耶鲁一直都是我的第二家园。我曾经多次回到母校,也曾在2001年耶鲁300周年校庆的时候作为嘉宾发表演讲。我希望你们也能对母校有这样的感情。我在这里认识了许多我最珍视的朋友和同事, 包括杰克·苏利文等。我也见证了许多人的成长,比如Rebecca Shaw,她今天也将发表演讲。
我在过去的一两年也有幸和耶鲁法学院的许多教授合作,包括新任院长Heather Gerken。许多耶鲁的毕业生,包括你们中的很多人,曾经和我在美国参议院、国务院和总统竞选活动中共事。与他们的合作非常愉快,特别是我的一位竞选实习生David Shimer,他也是今天毕业生中的一员。
我同时也要承认,在我所有和耶鲁有关的人生经历中,恐怕没有一件能和与比尔·克林顿的相遇相比。我二年级那年,有一次和朋友们穿过学生休息室,看到了一个高高帅帅、留着像维京人一样胡须的男生。我问我的朋友这人是谁,我朋友告诉我这是比尔·克林顿,他来自阿肯色州,他从来只知道谈论他的家乡。
巧合的是,我当时正好听到克林顿说:“才不止这样呢,我们还生产世界上最大的西瓜。” 我当时很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当时他在不停地看我,我也在一直打量着他。过了几天在法学院图书馆,我在学习的时候注意到他在不停地看我,而我又开始看他。我终于忍不住了,便走到他面前说:“我们既然已经这样看来看去,不如相互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希拉里·罗德姆,你是谁?”而这成为了我们之间悠长故事的开端。
还有一次,我在耶鲁法学院告示栏上看到一张传单,这张传单改变了我的命运。对了,可能只有你们的父母或者祖父母还有人知道告示栏和传单是什么。简而言之,那是我们那个时代获得信息的方式,就像今天的Facebook,唯一的区别是告示栏不会偷取你的个人信息。言归正传,那张传单是关于Marian Wright Edelman,一位致力于民权运动的耶鲁法学院毕业生。她后来创办了保护儿童基金会。
Marian当时回到耶鲁举办了一个讲座,分享她如何帮助密西西比农村的儿童提高教育质量。我被这个讲座深深震撼,那年暑假我加入了她的项目。这一经历让我认识到法律在保护儿童方面的力量和不足。与很多别的实践经历一样,我从中学到了和课堂内容同样重要的道理,而保护儿童也自此成为我毕生为之付出的理想。
从我毕业以来,耶鲁发生了许多变化。2019年,我们将庆祝首批女性研究生毕业150周年和首批女性本科生毕业50周年。我听说耶鲁在官方文件中取消了"refreshman"这样有男性偏见的用语,改为"First Year"。更棒的是,两个男子合唱团也将开始招收女生。
这让我想起了我当年申请加入合唱团的试音带,现在就连维基解密也找不到它们在哪里了。如果你觉得我的电子邮件都算得上一大丑闻的话,你真的应该去听听我唱歌。
今年的毕业生的来自全美50个州、华盛顿特区、关岛,以及其他56个国家。在你们四年的大学生涯中,你们经历了熬夜、图书馆抢位、早起、爬过科学之山(Science Hill),可能还有幸在毕业前的“最后舞会”找到自己的爱人。
现在崭新的冒险摆在你们眼前。或许你们之中还有人对校园恋恋不舍,这也可以理解,因为你们正处于我们国家历史上最纷乱复杂的时代之一,或许比我毕业的六十年代还要纷乱许多。
我最近翻看了狄更斯的《双城记》。我一般看完“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就停下了。但这次我继续往后看:“这是一个智慧的年代,这是一个愚蠢的年代; 这是一个光明的季节,这是一个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
狄更斯讲述的是法国大革命前夕的故事,但同样的语言也可以用来描述今日美国的大起大落。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基本权利、公民价值、出版自由、真相与逻辑等等都在遭受史无前例的攻击;但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新的道德规范产生,公众参与度增加,对国家与政治制度的自由信念空前。
时代的巨大挑战将成为你们责无旁贷的使命。你们拥有足够的品格和勇气来应对这一动荡的历史时刻,而最重要的是,你们拥有足够的坚韧。
我最近常常思考“坚韧”这个概念。我的偶像埃莉诺·罗斯福曾说:“每一次你停下脚步与恐惧对视,你都会收获自信、勇气和力量,这样你便可以告诉自己,我已经经历过这一切了,我有勇气面对下一个挑战”。这便是坚韧。
坚韧非常重要,因为每一个人一定会经历失败,而最重要的就是经历失败之后能够爬起来继续向前。作为耶鲁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这听上去可能难以接受。但是相信我,你一定会犯错,会经历失败,不管你有多优秀。
如果不信的话,我自己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刚刚输掉2016年大选的那几个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好过。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有面对失败的应对机制:我当时去森林里散步,就像耶鲁学生去东岩公园里一样;我花几个小时刷推特,你们也在耶鲁Facebook群里刷表情包;我喝了很多白葡萄酒,你们可能也在校园里的小酒吧喝酒;我练习瑜伽和交替呼吸法,你们去上那堂叫做“美好生活”的心理课。
如果你们一定要问的话,我承认我还没有完全忘记2016年的失败。我还在想那次选举,我还在后悔我当时犯下的错误,我坚信,理解美国历史上这次如此奇怪而不可预知的选举到底发生了什么,将有助于我们在未来更好地捍卫民主制度,不论你是左派、右派、中间派、民主党、共和党、独立党派还是素食主义者。这(民主制度)对于我们都很重要。作为个人,我觉得一切还过得去,但是作为一个美国公民,我感到担心。
我刚才说过,个人的坚韧很重要,但是仅仅只有个人的坚韧还不够,我们作为一个群体也需要有坚韧的品质。这一品质在2018届同学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你们大二的时候参加了“坚韧大游行”,这是耶鲁历史上最大的游行活动。它由女性黑人学生领导,受到了学生和教职员工的广泛支持,旨在让耶鲁成为一个对所有人都更加平等和安全的校园。
你们中许多人说这次游行是你们耶鲁生涯中最重要的时刻,而这一认同体现了你们共同的价值观。
然而现实是,校门之外,我们的国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分裂。我们将自己划分进对立的阵营,而这种对立分裂了我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
因此,我们出现了更多的自由派和保守派,而中间派却日渐式微;我们的政党在意识形态和地域上的分界更加明显,北方的共和党人和南方的民主党人都越来越少。
在种族和宗教议题上的冲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随着中间派越来越少,党派对立愈发明显。我不想在这里讨论政治,但是这不仅仅是一个“两边都有错”的简单问题。
美国政治的极端化并不对称:我们有的领导人明目张胆地用恶毒言论挑起人民矛盾,这些领导人害怕改变并认为国际政治是一场零和游戏——如果别国获得利益,那一定说明我们国家正陷于不利。而这就是导致政治极端化和国际冲突的典型逻辑。
人与人之间的联结正在变得愈发脆弱。这一问题不仅仅导致了感恩节阖家团聚时令人不快的争执;更重要的是,它威胁到了民主制度赖以生存的根本——公民社会之精神。这一精神正是托克维尔笔下美国政治制度独特之所在。
我认为,要想治疗我们国家的创伤,我们需要“彻底的同理心”(radical empathy) 。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跨越种族、阶级和理念争执的隔阂,尝试以别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回到理智的思辨中,学会如何友善地表达不同意见,找回我们共同的集体归属感和人性的光辉。
当我们评价政治和领导人时,我们不能只问自己“我自己现在有没有过得比几年前更好?”而是要关心“我们所有人,我们这个国家有没有变得更好、更强大、更公平?”
你们在耶鲁受到了这方面的训练。你们懂得即使自己不是移民,当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父亲被无缘无故驱逐出境的时候,你们也应该感到愤怒;即使自己不是有色人种,当黑人学生被社会孤立甚至特殊对待的时候,你也会知道平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即使你自己不是枪击案的受害者,当你听到德州学校枪击案的一个幸存学生说“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一直感觉这种惨剧总有一天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时,你也会明白我们辜负了自己的孩子。我们需要团结。我们需要尽快通过枪支管控立法。
同理心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生活、家庭生活和社区生活的中心;它更应该是我们公共生活、政治生活和政策制定的中心。我们往往不觉得政治和同理心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可以也必须共生。
前国务卿Madeleine Korbel Albright在她的新书《法西斯主义:全新的警示》中写道:同理心这一灵魂的慷慨,对他人的关爱,对人人生而平等的信仰是抵抗以自我为中心,践踏道德的法西斯主义的最好武器。Albright本人曾经在婴儿时期逃离法西斯控制的捷克斯洛伐克,战争后回归家园,但不久后再次逃离共产主义政权。
这引出了坚韧的第三种形式:民主制度的坚韧。1787年在费城制宪会议之后,本杰明·富兰克林,耶鲁大学的荣誉毕业生,遇到了一位女士。这位女士问富兰克林:“博士,这个国家会是一个共和国还是一个君主国?”富兰克林答道:“共和国,但是它需要你的维护。”
我们正在面临民主危机。当然,这个危机和上个世纪法西斯崛起的大肆逮捕不一样。但是现在所发生的事件触及到了我们的立国之本。我不是作为一个选举失败的民主党人说这话,而是作为一个害怕失去我们国家的美国人。
我们应该有一些超越政治的基本价值,但是对于法律的蔑视、对出版自由的攻击、对选举合法性的抹黑、明目张胆的政治腐败、拒绝承认政治家本质上是人民公仆等都威胁着我们国家的团结。对于真相、真理、证据和事实的攻击应该让所有人都提高警惕。
在座的同学享受了世界顶级的教育。耶鲁历史学教授Timothy Snyder在他的《论暴政》一书中写道:“否定真相便是否定自由。如果真相不存在,那人们便不可能有理由质疑权威。如果不存在真实,那么一切都会成为戏码。”
他的最新著作《通向不自由之路》中,Snyder教授的警示掷地有声。威权主义的核心特征便是试图混淆真相和臆测,其目标是让人们质疑逻辑和推理,从而最终开始猜忌那些我们最需要依靠的人:领导人,媒体,试图以科学实证启示公共政策的专家,甚至是我们自己。
就在这周,前国务卿Rex Tillerson说,如果我们的领导人想要掩盖事实,或者我们的人民习惯了接受与证据无关、虚假的真实,我们终将自己放弃自己的自由。
那么我们要怎么构建民主制度的坚韧?我们应该首先开始支持真相和逻辑,不仅仅在学术讨论中这样做,而要在我们的生活中时时刻刻践行这个理念。我们应该认识到高等教育在创造机会、推动平等中起到的重要作用。我们要打击虚假新闻,并支持勇敢、负责任的新闻工作者和他们的报道。最重要也最显而易见的是,去投票,在每一次选举中投票。
是的,我们处在一个富有挑战性的时代。我们曾经也经历过许多挑战。奥巴马当选总统的那晚,我们许多人都充满希望,甚至包括我自己—他的党内竞争对手。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今天应该比当时更加充满希望,这经历过逆境冲刷和实战考验的清晰的希望。
我们鲜明反对那些伤害人民的政策,我们要为每一个人的尊严而战。我们要将我们的情感转化为行动。那些所有令人难以前行的苦难使得我们共同的坚韧变得格外可贵。
夜以继日的奋斗是极其困难的,但是我们做到了。我因此变得乐观,因为你们展现了美国人民令人难以置信的坚韧和力量。我近几个月遇到的许多人和事都给了我希望:帕克兰的学生以勇气和决心面对常人难以想象的校园惨案;通过我选举后创办的组织,我认识了许多社会运动团体和领导人,并和他们共同激励公民政治参与。
许多人自此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政治活动,他们鼓励选民参加投票或调研自己所关心的政治议题;一波又一波的女性参加选举并赢得政治席位;男性和女性携手改变女性遭受性骚扰和性暴力的状况。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的仗要打,很多的事情要去改变。我们需要格外注意才能保持斗志和警惕。不要闭上眼睛,不要让我们的心变得僵硬,不要想让别人来帮忙。
在这个历史节点,只有每一个人都相信自己行动的力量,不管我们的力量看上去多么渺小,我们的目标看上去多么遥远;每一个人不论自己支持的候选人是否胜利都去投票;每一个人都对自治自决充满信念并愿意作出实际让步来实现普惠的目标,我们的国家才有希望。
是的,我们需要调整步调,彼此依靠,共同寻找美、善、勇气和英雄。我们需要学会在尊重彼此的前提下讨论争议;我们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因为我们必然会经历失败。就像约翰·麦凯恩最近提醒我们的那样:正义的信念即使迷失,也永不脆弱。无论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坚持前行。
今天的耶鲁和五十年前的耶鲁有着巨大区别,甚至与四年前也大不相同。四年前,耶鲁没有一所学院以女性命名;而今天,Pauli Murray学院纪念着这位伟大的平权活动家的巨大成就;Grace Hopper学院纪念着这位耶鲁毕业生、海军第一批计算机工程师之一。
这些改变不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是你们不懈斗争带来的改变。所以我说,在耶鲁改变你们的同时,你们也在改变着耶鲁。现在是你们去改变世界的时候了。我相信,你们最好的时代、耶鲁最好的时代和美国最好的时代都在将来,而你们每一个人都将带领世界走向这更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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